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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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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蕭很快睡著,關躍摟著她,閉上眼睛,身體卻隨時保持著警惕。

夜裏的風嗚嚎著從四面鉆進來,屋頂都像是要被掀翻,這地方不是人待的。

外面腳步聲不斷,男人們通常在夜晚倒鬥,現在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,又無處發洩,不停地走動、窺探,汙言穢語,吵吵鬧鬧。

直到後半夜,聲響漸息,又傳出震天的鼾聲和磨牙聲,此起彼伏。

關躍剛有點放松,外面猛的響起一聲喊:“幹他娘的,快起來!”

有人被吵醒,不耐煩地哼罵著。

門忽然被狠狠搖動,好像有人在外面硬推。

關躍輕巧地下床,走到門口一把拉開,一個人一頭沖進來,被他扼住喉嚨。

“我日……”是黑狗,聲音生生憋在了喉嚨裏。

“你幹什麽?”關躍把他抵在門上,哐的一聲,連帶整間棚屋都晃了一下。

床上輕響,言蕭被驚醒,迅速坐起,摸黑穿上衣服。

黑狗抓住他手腕,艱難地擠出兩個字:“齊哥……”

關躍松開手。

黑狗猛咳兩聲,呸地吐出一口唾沫:“操!齊哥叫你們上路!條子來了!”

一瞬間像是炸開了鍋,外間棚屋裏七倒八歪的男人們一個個竄起來,沒竄起來的也被人拽起來,腳步忙亂,影影綽綽,全往門口擠。

關躍回頭,言蕭已經站在他身後,他抓住她胳膊:“走。”

黑狗被他一下撞開,嘴裏恨恨地罵了一句:“狗日的……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罵誰。

言蕭在黑暗裏被關躍緊緊拽著,從男人們中間穿過去,擦著蹭著,什麽味道都有,終於出了門,被風一吹,深吸兩口氣。

外面天不過蒙蒙亮。

面前車影一閃,橫沖過來那輛路虎,車窗降下,齊鵬探出臉來:“快去開車,馬上走!”

關躍拉著言蕭走到停車的地方,又聽見齊鵬說:“黑狗,我的車留給你了,趕緊跑路。”

黑狗忙不疊道謝:“還是齊哥仗義!”

路虎車門關上,朝前開出去,關躍開著車跟上。

言蕭往後看,黑狗進了齊鵬的那輛奧迪,好幾個人拼命往上擠,車門都關不上,他根本不管,直沖出去,差點把一個人拖出去好遠。

遠處有幾束車燈在接近,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到這裏。

關躍看了看她:“你清醒沒有?”

言蕭皺著眉:“半夜被警察追,想不清醒都難。”

關躍轉一下方向盤:“把你的包拿好,玉璜別讓人發現,不管是齊鵬還是警察。”

言蕭想起這茬,把包抱在懷裏。

手機忽然響了,關躍接起來,是齊鵬打來的:“小十哥,警車就快追上來了。”

“是,齊哥。”

“黑狗開車跟在咱們後面吧?”

關躍朝後看一眼:“嗯。”

“我把車留給他就是為了給咱們擋路的,你知道該怎麽做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關躍放下手機,油門直踩到底。

前面的路虎提速更快,早就沖了出去。

後面一陣罵聲,言蕭看過去,那輛奧迪忽然拋錨了,眼看著就要被車燈閃爍的警車追上。

她嘲諷地笑一聲:“我還以為齊鵬是真仗義呢。”

“幹這行的眼裏只有利,哪有什麽仗義。”關躍往外望,一共兩輛警車,朝斜向追過去了,黑狗應該是徒步往那兒跑了。

他和齊鵬都沒有開車燈,似乎沒有引起註意。

一個小時後,天一點一點亮起來,隱約看到村鎮的輪廓。

路虎沖到一片窪地裏,停了下來。

關躍跟著停下。

齊鵬開門下來,臉色不好:“小十哥,你現在知道老子為什麽化名資助你了吧,看到沒有,才跟那群豬玀在一起待一晚,馬上就被條子盯上了,操!”

關躍下車走過去,遞支煙給他:“齊哥別太動氣,也許只是例行巡邏。”

“那可未必,你聽說過一個叫李正海的沒有?今天那些人八成就是他手底下的。”

“知道這個人,聽說他管西北文物這塊兒,我當然得提防。”

齊鵬點了煙,笑得很不屑:“聽說他想要端了五爺,還要徹查國內的走私大案,呵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。”

言蕭從車裏下來,站在關躍後面默默聽著。

齊鵬轉頭看看周圍,把才抽了幾口的煙踩滅:“行了小十哥,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,咱們這樣太顯眼,得分開走。我家裏人還在朱水鎮上,麻煩你去接一下,回頭咱們在三道坡碰頭。”

關躍立即問:“那五爺呢?”

齊鵬笑了:“我再怎麽著也不會忘了五爺。”他轉頭,一把拉開路虎的後座車門。

關躍眼睛瞬間掃向車內。

言蕭跟著看過去,目光凝固。

後座上坐了個人,頭發花白,穿一身筆挺的中山裝,臉朝著他們,但戴著墨鏡口罩,無法看清五官。

他坐得很正,雙腿交疊,兩只手搭在膝上,雖然不顯眼,還是能看出左手有一截斷指。

齊鵬說:“夜裏我就把五爺接來了。”

關躍並沒感覺多意外,齊鵬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,腦子絕對是好使的。

他朝車裏點一下頭:“五爺。”

車裏的人“嗯”一聲,聲音蒼老威嚴,其餘什麽都沒說。

“五爺這兩天趕路著涼了,還病著呢,就不多說了。”齊鵬把門合上,坐上車:“回頭見,小十哥,別讓五爺等太久。”

路虎從眼前開走了。

關躍回頭,言蕭迎風站著,眼珠一動不動,瞳仁似乎比平常更黑,離得近甚至能看見她的瞳孔在微微收縮。

他拖住她的手:“上車。”

齊鵬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,到了前面的鎮子上,附近有巡邏的警車在。

關躍就近把車拐進一家客棧,開了間鐘點房暫時回避。

進了房間才發現這一夜過去彼此都是灰頭土臉。

言蕭的上衣上甚至還沾著昨夜的羊血,幹涸後像一塊斑駁的鐵銹。

關躍說:“去洗一下。”

言蕭走進洗手間,裏面很快響起水聲。

他在外面等著,過了很久也不見她出來,走過去敲門:“還沒好?”

門虛掩,有煙味飄出來,他推開,看到言蕭赤身裸體地站在洗手臺邊上抽煙。

女人雪白的身體在昏暗的洗手間裏有種不可言喻的性感,噴頭下的水往她身上濺,一滴一滴順著肩背往下滑,落入臀溝。

關躍低頭,喉結滾一下,又擡頭:“怎麽還不洗?”

言蕭從鏡子裏看到他,笑一下,拉他進來:“等不及麽?那讓你先洗。”

水珠濺到她手指,煙都被打濕半截。

關躍把她手裏的煙拿下來,在洗手臺上按滅,閉著唇不說話。

言蕭似是懂了,伸手解他的紐扣:“那一起洗,把我們那次沒洗完的澡洗完?”

關躍抓住她的手:“言蕭,你在緊張嗎?”

她雙眼微瞇:“我緊張什麽?”

“見到五爺。”

“我像在緊張?”

關躍的眼睛落在她胸口,沈甸甸的兩團,浮著一抹紅,他實話實說:“你身上很紅。”

“那又怎麽樣?跟你做的時候我身上更紅。”言蕭笑:“這不是緊張,這是激動、興奮。”

關躍盯著她,她眼裏有種莫名的神采,讓人想起敖包上空飛過的鷹。

他繃緊下顎,把她的手放回自己胸口:“接著脫。”

言蕭往下一顆顆解開,上衣剛落地,長褲已經被他自己脫下,他壓著她抵到墻上,頭頂的水往下沖,瞬間兩人渾身濕透。

關躍的手撫摸著她的身體,揉她的頭發,她的脊背,抓了肥皂在她身上塗抹,全身沒有一處遺漏。

言蕭急促地喘氣,水只是半溫,但她的身體已經在他掌下變得火熱。

泡沫隨著水流沖下去,背後是冰冷的墻,胸前是男人的身體,她有點心煩意亂,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:“你幹什麽呢,要不要做?”

隔著底褲,關躍的下體抵著她的小腹,緊緊壓著她,手在她身上用力揉搓:“先洗澡。”

“操……”

他咬一下她的耳垂:“那得等會兒。”

言蕭敏感地哆嗦,這男人性感起來不像話。

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關躍才放開她,言蕭扶著墻,軟得站不住。

幾聲腳步響,背後一雙大手把她撥過來,關躍剛才出去了一下,又走回來,腳下蜿蜒著一股水漬。

水沖下來,他的胯間頂起老高。

言蕭手指勾著他的底褲:“要不要我也幫你洗?”

還沒等他回答,她已剝下他的底褲,雙手伸到他腰後,摩挲他的臀。

關躍呼吸一緊,感覺像要炸開,剛撕扯開手裏的安全套,言蕭一條腿纏上了他的腰。

他淋著水,扶著她的腿沖進去。

言蕭瞬間抵達頂峰,仰著頭,無聲輕顫。

“怕麽?”關躍狠狠撞一下:“言蕭,你怕他麽?”

“不。”言蕭回想那車裏蒼老的人影,攀著他的背,聲音發幹:“怕他我就不會在這兒了。”

關躍悶笑一聲,喘著氣奮力沖撞。

言蕭絞著他,黏得死緊,聽著他的粗喘,迎合那一下一下的撞擊。

離開洗手間時,言蕭是被抱出來的。她仰頭躺在床上,腦子裏一片空白,很久才動一下,聲音嘶啞:“感覺不賴。”

關躍在床邊穿褲子,低著頭,正對著她的臉,眼底黑亮。

她看著笑出聲。

關躍提起長褲,光著上身走到窗邊,掀開窗簾看一眼,回頭說:“警車走了。”

言蕭這才坐起來穿衣服。

出了客棧,太陽還沒升到頭頂,對街有家飯館。

關躍問:“餓麽?”

言蕭點頭:“有點。”

他拉她過去:“那吃點東西再走,我也餓了。”

人很多,關躍圖省事就點了兩碗面。

兩個人在角落裏相對坐著,埋頭吃得很快。

言蕭沒吃完就放下碗筷:“朱水鎮怎麽走?”

關躍擡頭:“從這裏往東走一百多公裏就能到。”

“好。”她先出去了。

關躍跟出去,走到車門邊,看到她坐在駕駛座上。

她握著方向盤說:“我來開,換你睡覺。”

“用不著,我體力好。”

言蕭伸手摸到他泛青的下巴:“你體力有多好我清楚著呢,但你得睡覺,這種時候大家有點合作精神行不行?”

關躍扯了扯嘴角,體力再好,這一天一夜也消耗地夠多了,他確實需要休息。

“有什麽事就叫醒我。”他坐到副駕駛座上。

“知道。”

言蕭車開得很穩,出了鎮子轉頭看一眼,關躍低頭閉著眼睛,突出的眉骨連著高挺的鼻梁,唇抿成線。

他睡著的樣子很迷人,尤其還是睡得這麽沈的時候。

如果不是在開車,她甚至想伸手摸一下。

言蕭勾著唇,把車窗合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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